本文节选自《中国网信》2024年第8期

破解安全困境 推动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迈向新阶段

　　郎平

　　2023年11月，国家主席习近平向2023年世界互联网大会乌镇峰会开幕式发表视频致辞指出，“当今世界变乱交织，百年变局加速演进，如何解决发展赤字、破解安全困境、加强文明互鉴，是我们共同面临的时代课题”。面对世界经济增长乏力的局面，各主要国家纷纷把数字经济作为提升经济发展能力的重要手段。然而，数字技术的创新应用和地缘政治冲突的加剧也带来诸多安全风险和挑战，不仅威胁到网络空间的安全与稳定，也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数字经济发展红利的共享。面对这些问题和挑战，国际社会应该在相互尊重、相互信任的基础上，深化交流、务实合作，共同推动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迈向新阶段。

　　一、数字技术创新应用助力全球经济增长

　　由于地缘政治冲突升级、经济“再全球化”、国际经贸关系安全化等因素的影响，世界经济总体上仍处于下行通道，增长动力明显不足。根据2024年6月世界银行发布的《全球经济展望》，尽管2024年全球经济增速预计将趋稳至2.6%，但当前增长水平仍显疲软；预计2025~2026年，全球经济平均增长率仅小幅上升至平均2.7%。在此背景下，以互联网、大数据、云计算，特别是人工智能为代表的数字技术创新发展，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进程稳步推进，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成为推动各国经济复苏的重要力量和新生动能。

　　目前，全球数字经济规模持续扩大，以促进数字产业化创新升级、加快产业数字化深度融合、完善数据要素市场建设等为主要特征的政策导向更加清晰，新质生产力动能初见成效。据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全球数字经济白皮书（2023年）》显示，全球范围内传统生产经营方式正在发生深刻变革，数字化基础设施、智能化生产线、智能机器人、数据要素等逐渐成为经济发展的主要动力来源，有效支撑经济持续稳定发展。2022年，测算的51个国家数字经济增加值规模为41.4万亿美元，较上年增长2.9万亿美元，同比名义增长7.4%，占GDP比重的46.1%，同比提升1.8个百分点，数字经济成为全球经济增长的活力所在。

　　数字经济的普惠繁荣是国际社会的共同愿望，而其实现有赖于安全稳定的外部环境。一方面，数字技术的创新应用会带来新旧规则冲突、社会风险以及伦理挑战，需要各国妥善应对，在保证国家安全的前提下尽可能激发数字经济的发展动能；另一方面，数字技术革命所蕴含的巨大发展机遇也加剧了网络空间的地缘政治竞争，一些国家加速推进网络空间的歧视性区域主义和“去风险化”，助推了网络空间分裂的风险。安全是发展的前提和保障，只有深入理解风险的特点和发展规律，才能妥善应对风险，为人类社会共享数字技术的发展红利提供安全保障。

　　二、深入理解数字时代的国家安全风险

　　进入数字时代，以互联网、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为代表的数字技术创新应用日新月异，构成国际社会在网络空间生存和发展的大背景。从全球视角看，各国在网络空间面临的安全风险既有源于数字技术应用带来的国家治理挑战，也有源于国家行为体之间博弈所产生的外部安全威胁。前者属于无意安全（safety）威胁，是身处数字时代的国家都会面临的安全挑战；后者属于有意安全（security）威胁，每个国家面临的安全威胁往往会有较大差别，需要通过国家间的协商谈判加以解决。上述两类安全风险相互交织，构成网络空间复杂多变的安全态势。

　　首先，数字时代的国家安全风险具有系统化、泛在化和融合性的特点，且有明显的国别差异。整体上看，数字安全威胁和风险可以出现在数字技术应用的任何环节，并由此向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态、国防等领域传导渗透，在国家层面形成一个多领域、多层次、多行为体相互关联交叉的安全风险综合体。当然，即使身处相同的数字安全风险环境，也并非所有国家都会感受到同等程度的安全威胁。这一方面取决于国家的数字化进程，即数字技术在国家政治、经济、社会生活中融入的程度越深、领域越广，对数字技术的依赖程度越高，它对国家安全带来的风险和挑战就越大；另一方面也取决于该国已有的安全能力基础和安全体系水平，如果其应对数字安全风险的韧性越大，对其国家安全产生的威胁程度就会越低，拥抱风险的能力也就越强。

　　其次，随着数字技术的快速创新迭代，网络安全威胁也会相应地呈现显著的动态性特征。在以互联网普及为特征的网络时代，网络安全威胁是国家最早关注的重点安全领域。随着互联网技术的飞速发展和互联网的快速普及，网络攻击从个人炫技向获取经济利益转变，从无组织攻击向有组织攻击转变，从无目的的攻击到有意识有目的的攻击转变，网络攻击行为越来越隐蔽，破坏力越来越强。进入数字智能时代，世界各国面临的网络安全威胁也从网络攻击、网络犯罪、网络恐怖主义和隐私保护等转向大数据和人工智能技术加持下的勒索软件、数据泄露、高级持续性威胁、漏洞和供应链攻击等。

　　再次，数据安全和人工智能安全是当前新兴的重点安全问题，既全面赋能国家发展又关乎总体国家安全观。数据是数字经济时代最重要的战略资源和新型生产要素，对于数字经济特别是人工智能大模型的发展有着基础性的赋能作用。借助于算力、算法和大数据的发展，生成式人工智能技术已成为引领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颠覆性技术，也充分展现其赋能各行各业的广阔前景。但数据安全和人工智能安全也牵一发而动全身，它们所带来的安全风险可能影响渗透国家安全的方方面面，如何在国家安全治理中统筹发展和安全成为各国面临的共同的时代挑战。

　　最后，百年变局下的地缘政治冲突进一步加大了网络空间分裂的风险。当前，世界格局仍将处于深刻调整期，地缘政治对抗与意识形态竞争的广度和烈度陡增，民粹主义思潮上升，全球暴恐袭击回潮，俄乌冲突、巴以冲突等热点地区冲突升级、扩大化。在此背景下，网络空间军事化和军备竞赛加剧，数字技术和人工智能武器化加快；信息茧房效应助推极端主义和民粹主义思潮；以大数据、人工智能为代表的数字技术全面赋能国家综合实力，引发大国数字竞争白热化，一些国家为确保自身的绝对优势，鼓吹“脱钩”和“去风险”，大搞“小圈子”和集团化对抗，严重限制了数字经济生产要素的全球化布局，妨碍了数字经济红利在全球层面的普惠共享，削弱了数字技术促进人类可持续发展的赋能作用。